Fantastic Four

《套》一路遇贵人。
我很幸运地碰上了四位。
我称他们为Fantastic Four。

《套》是个奇迹。
能完成它，就是个奇迹。

2009年，文树森先生刚当上星霖的总舵主。
他一如往常地问我：有没有想拍的project？
我提供了一个保险套公司谍对谍的故事。
文总当时被保险套的主题吸引了，
要我搜集一系列关于保险套的故事。
结果，他渐渐对这项计划失去热忱，
我相反地越来越感兴趣。

我一直相信这是个有趣的题材，所有一直没放手。
2012年，我把案子寄给金马创投，结果入选了。
2013年，开始写剧本，拍摄。
2014年，继续拍摄，然后剪辑，最后完成。

一路走来，靠的是坚持。
当然，一个人的坚持是不够的。
这回，我非常幸运。
参与《套》的幕前幕后，
都相当重视这项计划。
Fantastic Four更是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

（1）制片－刘启源
他是Mr. Reliable。
他对《套》的信念无坚不摧。
套剪辑师Jack的一句话...
启源是整个剧组里最有毅力的成员。

他一直在推，要《套》在完好的情况下完成。
他不容许《套》的制作过程有丝毫的错误。
他看得紧，却不给予任何压迫。
他说：如果需要更多时间，我们延后完成。
他还说：如果需要更多资金，我再去找。
他以往的政策是确保项目在有限的资源下完成。
这回，他的作风是影片要在最好的条件下完成。

2015年3月，到了Hong Kong Film Market，
他像个自豪的爸爸，
谦虚却毫不吝啬地介绍自己的孩子《套》。

在香江的最后的一夜，
疲累的我们难得在湾仔的茶餐厅透口气。
友人问启源：你对《套》满意吗？
一向紧绷的启源难得放轻松，
靠坐在椅子上，轻笑地回应：
“不算完美...但很满意”
那一刻，他的表情是无价的。

（2）剪辑－Jack
他曾是剪辑武林的风云人物，
技艺超群，风头一时无两，
后来却厌倦了圈子里的明争暗斗，
退隐江湖。

2014年的3月...
在哇哇总监Molby的穿针引线下，
我认识了Jack。
我问他：帮我剪《套》好吗？
当时，他的眼里有火。
这团火至今还没熄灭。

对于《套》，Jack可说是赴汤蹈火。
Focus group, trailer, teaser, 宣传...
他毛遂自荐，全程参与。 

当他答应剪《套》时，
他神情凝重地提出一个要求。
“给我两个月，我把三个故事剪在一起”
当时，我确实质疑他的想法，
但我庆幸我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把家中的书房改造成剪辑室，
下了班和周末都关在房里剪片。
我一直问Jack，你为何答应帮我剪《套》？
他总是避重就轻地说：
他想借机成立居家剪辑室。

如今《套》已完成，并即将上映。
当我碰上了外表总是懒洋洋的Jack时，
我告诉他：我很幸运，这次合作的对象，
都strongly believe in《套》。
他欣然一笑。

我再次问他：你为何答应帮我剪《套》？
他不以为然地回应：
“没什么，只觉得它很特别”
还是那么的懒洋洋。
还是那么的有说服力。

（3）发行－Thomas
Thomas是《射雕》里的东邪。
与世隔绝，永远一身傲骨。
他是独立发行商，去年只发一部片子。
说得极端一点，他发行影片不是为了赚钱，
而是为了发行他喜欢的电影。

他可以贬低你，踩死你，
但他一旦相信你，他就会挺你。

2009年，他看了《爱情18克》之后，
压抑着兴奋，冷静地说：这部电影...我很喜欢。
他说《爱情18克》一定要上商业院线。
他与戏院洽谈，决定印制15个拷贝。
结果，由于无法筹得复制拷贝的资金，
《爱情18克》无缘上商业院线。
我从Thomas的眼里看出他试图掩盖的失落。

2013年，我们在Hong Kong Film Market碰面，
我告诉他，我准备拍《套》。
他听完了故事后，淡然地告诉我：
影片完成了，我帮你发。

后来，他飞往泰国，
买了一个全是保险套印花的boxer给我，
叫我一定要把片子完成。
若资金不足，就穿上保险套boxer，
上街募款。

2014年12月，他陪伴嘉华院线的代表，
一起在新加坡国际电影节观看《套》。
看完了影片，他一脸得意地告诉我，
《套》很快就能上映了。
第二天，他传简讯给我，告诉我上映日期。

2015年1至3月，他的心情有些紧张。
他不停地叮咛我和启源，要把宣传做好。
原来冷漠的东邪也会激奋。
我问他，你觉得《套》的票房如何？
他轻轻一笑，只说：下一部电影，要拍得更好。

（4）Janice
J是个奇女子。
27岁，一个人在北京闯荡。
为了生存，她必须强悍。
与她见面时，总是能看见她卸下盔甲后，
像个疯女人似的，破口大笑，
情绪化地说三道四，
眼泛泪光地抒发心情。
当下的她，真情流露，很真。

2014年3月，我在Hong Kong Film Market认识了J。
得知一个新加坡女孩独自在北京打拼，
还在吴宇森的电影公司上班，
我确实对这位时而严肃，
时而疯癫的女子感到好奇。

我们约好在铜锣湾的茶餐厅会面聊天。
我告诉她我拍了一部情色喜剧，
如果有缘，我会邀请她透过大荧幕观看《套》。

2014年12月，新加坡国际电影节邀请
吴宇森放映《太平轮》以及进行分享会。
J负责与电影节接洽，并陪同吴大导来新。
得知J来新，我诚意邀请她观看《套》。

看完影片之后，
J启动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决心，
要替《套》找到海外买主。
凭着她的四面八方的人迈，
她充当媒婆，不停地替《套》牵线。
她的乐此不疲，我心存感激。

或许替《套》售卖版权，
能替她解除千斤重的工作压力，
又或许我们有缘，
《套》是我们日后合作的种子。

2015年3月25日，湾仔茶餐厅，
J惯例滔滔不绝地向我们吐口水，
把累积多日的工作压力释放出来。
我们替她庆祝生日，
大庭广众地高唱生日歌。
我感觉那一刻，她打从心里的开心。
她不断强调，她需要一个更加稳定的工作环境。
但我觉得，她更需要的，是一个热腾腾，
软绵绵，却又强而有力的肩膀。

我们一直提醒彼此，
无论谁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都不能忘了对方。

突然，J认真地想说一句话，
却欲言又止。
我逼她说出心里话。
她斟酌了很久，终于坦言：
我希望你们的下一个project，可以include我。
我心想：蓉姐, we are too small for you。
但我却由衷地感激她。
感谢她对《套》的信心与用心。
也感谢她对新加坡电影的忠心。
更感谢她对这份友谊的真心。

正如漫画英雄Fantastic Four，
《套》的Fantastic Four各有所长，各有各精彩。
人一生中，身边总会出现一些神奇人物。
这些人会突然出现，
给你一些意想不到的推波助澜。

他们可能会长期停留在你身边，
又或许只是短暂的逗留，
但我相信...
这些人肯定会在你到达生命的终点时，
出现在你人生总结的flashback画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