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的禁果

我的初恋很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地开始，

也莫名其妙地结束。

不知道算不算初恋。

当年是1989年。

我还是个中二生。

我认识了中一女生BY。

她外貌清秀，是那群女生当中最亮眼的。

认识她第一天，我的一班男友人一窝蜂缠着她。

她一脸不自在，显然很不享受成为众人的焦点。

那一刻，我喜欢上她了。

当年我们那班男生取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团名，叫“奶油包”。

是其中一名团员看了一本叫《龙虎豹》的色情杂志后，

给我们取的。

奶油包只有一项活动，就是泡妞。

当年奶油包在Parkway Parade泡了BY和她的姐妹们。

我们理所当然地举行了第一次的集体约会.....

打篮球。

打了篮球后，我们玩海盗船，

希望女生在惊吓当中可以拥抱我们。

结果，最害怕的反而是我们男生。

最后，我们到了Parkway Parade七楼，

当年算是鲜为人知的“秘密游乐园”聊天。

一整天的约会，BY没跟我说过半句话，

好像也没看过我一眼。

我挺难过的。

我当时又矮又瘦又不会说话，

是个自卑的loser。

第二天，奇迹出现了。

BY致电我。

我保持冷静。

她约我去Yishun“走走”。

天啊！我住Marine Parade，Yishun有够远的。

我爽快地答应了。

Hollywood爱情片，loser也有出头天！

到了Yishun，我发现BY身边多了一个人。

是她的姐妹L。

难道我们就这样“三个人走走”？

我马上打电话，叫我的死党S过来。

S是迟到大王，当天为了看BY，竟火速赶来。

S的责任是陪L聊天，我负责BY。

但S却一直缠着BY，气死我了。

好多时候，我跟L一直无言地对望，尴尬死了。

四个人走走，越走感觉越怪。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透过walkman播了一首歌给BY听。

那是一首谭咏麟的歌，叫《Morning After》。

里头有一段不停地唱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BY听了脸很红。

我保持冷静。

那一晚约会结束后，BY致电给我。

她告诉我，L很喜欢我。

问我喜欢L吗？

我说不喜欢。

当时在BY身边的L哭了。

BY叫我到组屋楼下的墙壁看看。

她说给我留了一句话。

我下楼去，找遍了每一道墙，

终于发现了BY在昨天篮球赛结束后，

用铅笔给我写的话语。

BY很直接。

她写“我喜欢你”。

我差点晕倒。

我立刻上楼，致电BY。

我保持冷静。

我约她下星期约会。

就我们两人约会。

约会时，我把我的表送了给她。

那天起，她每天戴着。

约会了好几次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我用不可思议，因为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有一天晚上，BY照常与我聊电话。

当时，BY正在吃东西。

她一直发出咀嚼的声音。

她问我：你猜我在吃什么？

我一直猜不对。

最后，她透露她吃的是苹果。

我保持冷静。

放下电话后，那“咀嚼苹果的声音”离不开我耳朵。

我莫名其妙地害怕起来。

这就是爱情吗？

爱情就是聆听对方咀嚼苹果吗？

天啊，我的初恋真的如此anti-climax？

就这样，我渐渐疏远BY。

我们最终分手。

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那一刻我真的被

“咀嚼苹果的声音”打败了。

听起来真的很无厘头。

难道我当年就自以为是地分辨

“爱情”与“生活”的不同吗？

约会...播情歌...在墙上写情话...这就是爱情？

吃苹果...发出咀嚼声...这就是生活？

1992年的时候，BY致电给我。

我们像好朋友一样谈天说地。

后来，她问我当时为何要分手？

我没告诉她理由。

她透露她在Yishun的某一家服装店兼职，

但我们一直没有见面。

想必BY知道分手的理由，肯定笑掉大牙。

很多人说初恋毕生难忘。

现在我吃苹果，

时不时会被震耳欲聋的咀嚼声唤起初恋。